古剑奇谭散乱评说屠苏和少恭及各种吐槽
作者:佚名 来源:本站 时间:2022-10-07 点击:次
于是乎,先吐槽,古剑玩儿完了,心里一直都是空落落的,不好受呀。又通了一遍关后,总是感觉自己得写下点什么,不然怨念实在太强大,迟早得把自己给逼疯……
百里屠苏
关于其性格
回忆百里屠苏这个人时,总感觉自己的眼前被氤氲了一层模糊而沉重的黑色,倒不是因为他的衣服颜色的关系。只是因为这个人,从出场到谢幕都很少有笑容。
话说那张好看的脸上从来都是一副冷峻到要结冰的表情,再不就是那双棱角分明的杏核眼中不时会流连出深深浅浅的忧伤。看得我颇为不忍!!!他的满面忧色,他的一言不发,他的当机立断……总会让我心中腾出阵阵悲凉。
他,只有十八岁吧?那种冷峻的气质是不该在这种年龄出现的,不是说一个人性格冷毅不好,而是在于这种冷毅因何而起,如果是因为痛苦的经历而造就这般压抑性格,那他的这种冷漠与严厉的气质就带了绝多的被动成分。
所以说,屠苏这种冷冷的性格是和紫英徐长卿他们是不一样的。毕竟紫英徐长卿他们没有经历过如此之多的苦难,故此觉得他们那种很冷很帅的那种气质中少了一份悲剧的厚重感。(这里,我没有让紫英他们也去经历苦难什么的感想,也完全不希望,就事论事罢了)所以屠苏的木头脸,也正是无情的命运的一手打造的结果。
很多时候,屠苏的笑容成了我最大的心愿。如果他能够笑一下,那一定是他遇到好开心好开心的事,唉,这样的艰巨任务也只能交给晴雪了。
记得有一次和好友谈起古剑,便很自然地说起了百里屠苏,无料朋友淡淡然地说出一句:我有些害怕屠苏这个人。我说为什么,她的回答是:屠苏这个人性格太过冷漠,太过严肃。我以为她在随便评价,无料她说话的语气很是认真。是的,她的害怕也许是源于古剑过于沉重的背景。而这样的背景无疑会给主角身上披撒下凝重的色彩——背负如此令人绝望的命运的人是不可能带很多喜感的。
无数苦难的经历积淀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这个人的性格就莫过于沉静和深邃了。是的,沉静有如屠苏,深邃亦像少恭。选择像冰山一般的冷峻,还是湖水一般的莫测?我想,一个涉世未多的年轻人会选择前者吧。
屠苏沉默寡言,遇事波澜不惊,偶说一句话便一语中的。这可能就像孔老夫子所说的:夫智者不言,言必有中。可屠苏他那种波澜不惊却往往让别人不能淡定,相形于他的淡然,身为玩家的我却经常不能安下心来。因为他越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我就越是知道他又承受了更为难以言说的痛苦。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越是不言痛苦,我就越难受。
第一次看到屠苏的隐忍与坚强,是在花满楼瑾娘算命那回。记得当时,看着言语轻佻春风满面的瑾娘突然柳眉紧收,道出一句:大凶!从未见过如此凶命。当时,我是有些懵了,如同瑾娘所说:有谁不希望自己命中富贵、福禄双全,至不济便是平庸度日。这次算命,可谓“一竿子将人打死”,仿佛诅咒一般的算命感言毫不给人半分希望——至不济,对,至不济便是平庸度日。可是,屠苏的命运却是凶煞异常!这种没有底线的底线,让人如何去接受?
还记得小时候顽皮,和小朋友看《麻衣神相》,朋友看着我脖颈上的黑痣煞有介事地说出:你这个是死于非命的标志!”,当时就哭晕过去了……细想那时只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童言无忌便可让自己难以释怀,就更不要说一个开了天眼的人对自己做出的不详预言该是如何的打击人了!
当时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瑾娘即使发现屠苏命数太过凶煞,异于常人和非常人,那也是否应该“好心”保密一下?我倒不是让瑾娘去撒谎骗屠苏,只是我觉得她大可以摇摇头或者默不作声什么的。可是现在码字的我突然想到:屠苏的命数委实太过异常,如果不告诉他,是不是算得上一种极端不负责任呢?就像医生断定病人得了绝症,同情有之,但依然会转告实情,这也就是所谓的“医者之心”吧。轮到瑾娘这里,瑾娘她通晓玄术法理,应该明白上天既有好生之德,也就应该早早道出实话,好让屠苏趋吉避凶。这里就又如同瑾娘对少恭所说的:我也不是心冷之人,若命运多舛,又何必早早说出令人伤感,只是他的命数实在太过与别不同………唉!稍微有点理解瑾娘的做法了……
话回原点。听了瑾娘这番话以后,我基本是跟被霜打了的那个什么一样。然而接下来,屠苏只说了一句话,唯一的那句话便是:“你已说了,命由天定,日后如何,与你今日所言无甚关系。”说时,头微点几许,利落有致的碎发轻轻地晃动在英俊的面庞边,显得镇定依然。听了这话,我稍许释然。屠苏的话中,有着不容分说的否定与肯定,否定的是瑾娘对他命运的绝对定义,肯定的是,命由天定,日后之事他自己做得了主。这样,“命由天定”不知不觉中已被屠苏置换成为:命由我定!这何尝不能说成是“我命在我不在天。”?这有是何等的大气魄,厚胸襟?!一句稳重而坚定的回复让我看到了屠苏很有定力、很有主意的一面。也让我看到了今后的他会在“风多响易沉”的命运中会信念坚定、抉择分明地走下去。不过要说苏苏心中一点波澜也不起也是不可能的,只是一月一次的煞气发作、族人被屠戮的痛苦、记忆的丢失、天墉城里蒙受的不白之冤等苦难已经将他的心性磨平,所以,再多的苦难遇到苏苏时,也只能被他的坦然和沉默所化解。而悲戚之色激动愤怒伤怀流泪之类的举动反而成了他的“短板”。也许,“烈火出真金”的试炼早已让苏苏明白了:在不公的命运面前,他仅仅需要的是一份平静。
但,即使是再冷静、再沉着的人,在命运的反复打击下,也会不堪重负。所以,在玩第一回目时就想到:苏苏你会不会某事某刻在某人某事的刺激下最终忍无可忍呢?或者是说你在何时会爆发呢?死火山,爆发起来的威力永远比活火山要剧烈得多,而苏苏,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座蕴含无尽力量的死火山。如果你真有忍无可忍的那一天,那一定是有绝对令人疯狂令人窒息令人愤怒令人无奈的事发生了。于是,第一次看到苏苏怨念爆发是在打狼妖那一回:狼妖被屠苏打败后,居然将内丹强行过继到屠苏身上,并预言此内丹会让屠苏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也会让他的煞气无拘束地增长。——之前的那份煞气就已经够折磨人了——头痛欲裂、丧失清明、昏死晕厥等等等等红灯症状都足以杀掉一个人——只要心智稍微比屠苏欠缺一些的早就应该会撒手人寰、抛去生前事投入轮回井了吧?……过多的苦难的堆积已经让苏苏忍耐力已经达到最高限度了,绳子绷太紧终究会断掉的,而狼妖的举动无异于一把匕首,强行割断了那根已经绷得紧到不能再紧的忍耐之绳。两份煞气同时存于体内,那种痛苦应该只可亲会不可言传了。我想:屠苏他当时应是身心俱是痛得无法忍受了吧?之前他一直在那么努力地活着,可命运总是不予他幸福的机会,一次次地打击、一次次地毁灭乃至颠覆他所有的努力,狼妖的作为无异于雪上加霜,不,是加冰!一刹那间,突然我觉得屠苏面对这种比灾难还灾难的事情,当场疯掉亦无不可。于是我想:屠苏,不管用什么方法,如果你能够发泄自己的痛苦,那就干脆失去意识一次、疯狂一次好了!
然后,我看见屠苏怒睁着双重的煞气烧红的双眼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长啸,于是我知道此时他爆发了。可,爆发,也仅仅是在这么一瞬间。那声似是质问、似是怒斥、似是绝望的怒吼之后,他还是站了起来,历经跌倒,爬起,再跌下去、再爬起来的无数次挣扎后,他终于走出了湖底,然后,倒在晴雪的怀中……那时,我才明白,所谓他的爆发,也仅仅是一时的。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在忍耐:在水下时,即将迷失的他在听到着晴雪那飘渺无处的歌声时的一句:“是谁?”让我彻底明白,他再怎么痛苦,也不可能把自己降至于自己所不认识的那个标准之下。“是谁?”让他自己立刻站定了自己的脚步,坚守了自己的原则,我相信,这两个字,屠苏问自己的成分会占更大比例。对于无奈的人生,他不忿有之、愤怒有之、痛苦有之。但是,更多时候,他是从苦难之中体会着人生的意义、以及思索着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和自己如何坚强地活下去的办法。于是明白了:再大的苦难也不可能将这个人打倒了。或许以后他还会犯煞气,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但是,他终究是不会迷失掉自我了,因为他懂得了如何驾驭自己的心性,一次次的磨难只能让他越来越坚忍、越来越成熟。这份短暂的的生命已然让他活出了最厚重的质量!
不过,我感觉百里屠苏的命运中一直有一个“逼”字,他是在不断地被逼迫着向前走的,被逼着接受所谓的煞气,被逼着接受所谓的人仙一体,然后被逼着化为荒魂,不得再入轮回。他的生命里承载了太多太多的苦难。悲剧的种子,悲剧的结果,屡试不爽地在他身上轮回着。…包括他最后的死,其实也并非他可以选择的了,也许这真的是某位前辈所说的:英雄是被逼出来的”。不过也许正是因为屠苏能够在“被动”的命运中主动而坚强地克服磨难,从容不迫地走下去,才之所以为百里屠苏为“百里屠苏”吧?
说到百里屠苏,就不可能忽视韩云溪。毕竟是同一个人,不过也不算同一个人,汗……,话说刚开始打游戏时,红叶湖里那个头顶面具一副XD表情的娃子怎么也不能让小生把那个帅到让我尖叫加晕倒的百里屠苏联系在一起……果然,还是木头脸更有脑补价值。
可是,游戏玩到后期时,总会不经意地想起韩云溪那孩子——那个时候的他,多快乐啊。在游戏前后两截鲜明的基调对比中,后期的哀伤剧情让我会不由自主地打开红叶湖的那个存档,再去看望一下那个无忧无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男孩。话说这样,我才能有勇气玩下去。玩到后期时,才会感觉到童年时期的百里屠苏的人设的意味是多么深刻,深刻到让人心酸,明明,游戏的开头,有那么多让主角幸福下去的可能,可到游戏的后期,一切可能,不复存在……
扯远了,绕回来。这里我想说的问题是:百里屠苏他和韩云溪像也不像?以我个人的观点:像!韩云溪他从来没变过!应该是从骨子里没变,也就是说“根本性质”没有变。
中国的古话还是有道理的: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记得游戏开头时,韩云溪带着自己的小伙伴跑到红叶湖去玩,其间抓狐狸,一击杀熊等等等等过程不消赘述,只是他自己有什么心爱之事物,便懂得与朋友分享,这种事情口头上说会很简单,但成年人或者是年长一些的人都喜欢把自己所谓的宝贝藏着掖着,韩云溪这点便表现了他是真诚的。
一如日后对朋友,像是日后在乌蒙灵谷对小铃儿说出:“听说你以前也住在南疆,如今回来一趟,却一直耗在此处,是我考虑不周;襄铃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有故人探望?今日便陪你一同如何?”即使此时的他亦不善言笑,但是对朋友的赤诚之心依然不变,明知道自己已经因为煞气的侵蚀而时日无多,但此时还是依然想着身边的朋友,想着自己还能为朋友做一些什么——他还是依旧希望看到朋友的笑脸。
在红叶湖时,韩云溪他去山洞里抓那只金毛狐狸,眼看背后那只巨熊向自己扑来,可他逃跑之前还是记得一把拽住狐狸尾巴,带着那可怜的小东西一起出奔——就连逃跑时也记得山洞里有条无辜的小生命,年纪小小便非常速度和漂亮地闪耀了人性的光辉!以及以后的一击杀熊,足见这孩子年纪虽小,但勇气可嘉,临危不乱。小蝉是女孩子,见到熊吓得摔地上是极其正常的。但是,韩云溪如果也倒地我也会说正常,毕竟是尚自稚嫩的幼童。但是他真的很勇敢,也很理智,没有做出晕倒或者丢下伙伴逃跑之类的举动。而是三下五除二把大熊给挑了。请注意,是单挑,力气大法术厉害之类的就不说了,想说的主要的是屠苏他的责任心,以及果敢,坚毅的性格从这时候就已经初现云端。
之后便要说,游戏中韩云溪在乌蒙灵谷被血洗屠戮后,从血涂之阵中醒来的他将族人的尸体一具具地移到冰炎洞,之后很执着地等着娘亲和族人活过来。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不知他是怎样耗尽力气将族人的尸体一具具地移动到冰炎洞的。
莫说一个孩子,就是一个成人,也不能做到如此。搬动几百人的尸首,那时需要多大的执念与坚忍?每搬一具尸首,便是一份无尽的煎熬,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一个八岁的孩子竟要承受如此巨痛去一遍遍地折腾自己……再说那时的他已经煞气入身,身怀封印。身心俱受煎熬是绝对的,但他还是忍着悲恸伤痛坚决保护村人最后一程,这些,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做到的么?绝对的坚强坚忍与责任心在这时就已经深深地镌刻在百里屠苏的骨子里。
此种心性在他成人后,益发成熟定型,亦如后期屠苏对红玉的那句:“何谓放弃?我心中,并未存此晦暗之念,只不过……无法再等到襄垣苏醒,比起一份缥缈无迹的期盼,眼前不才是最为重要是的”此时的他,决定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得万千生灵的一夕太平。此等魄力,无人能及。说这句话时,他的语气再从容不过,没有悲戚,没有激动,没有愤怒,依旧淡然罢了!这是何等的坚韧,无有丰厚的“信德”为基,是根本做不到如此的。这里,我仿佛又看到那个跪在冰炎洞死去的娘亲身边,坚信着族人能够活过来的韩云溪。
故此说,屠苏他骨子里没变。这两个名字,两种身份,在时空中交错互映着……但,我想说的是,百里屠苏就是百里屠苏,韩云溪也是百里屠苏,但是,百里屠苏不再是韩云溪。因为,韩云溪已经长大,长成大人的百里屠苏已经脱去稚气,已经成熟,已经更加有了担当!
但是,有一点不能忽略的是:屠苏在拥有另外一半太子长琴的魂魄和记忆的同时也丧失了自己的另外一部分魂魄和记忆。那他,还算一个完整的自己吗?还是最初的那个自己么?重复不断的那个梦境,让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谁了。就像在瑶山时,他对悭臾说:“那时,我就会感觉我自己就是太子长琴,而太子长琴就是我。”如此说来,太子长琴已经作为不可缺失的一部分融合进他的生命里了。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悲哀?
从悭臾那里得知自己是人仙半魄的混合体后,他自己也有些不能够释然了,以至于在乌蒙灵谷时和晴雪说到:“假如,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我,而是……”—— 现在的这个自己,竟然不是自己,那,他是谁?他作为谁而存在着?是百里屠苏?韩云溪?还是……太子长琴?我想,这样的疑问终究是没有答案了。在祖洲的那个虚幻的瑶山里,悭臾说到:然,你有太子长琴的一半魂魄,吾为何不能将你称作为太子长琴呢?”吃惊,当时除了吃惊就是吃惊!屠苏,他一直是百里屠苏啊!
他,哪里像是太子长琴?即便是作为太子长琴的转世,也不能将他等同于太子长琴,何况他不是他的转世。他,他只是拥有那个仙人的一半魂魄罢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诡辩,可我,就是接受不了悭臾这样的说法。看着屠苏听闻悭臾的告知后的满面忧伤,我知道屠苏一定是哀不自胜了。自己不是自己,这该是一个如纠何结的问题?
如果屠苏承认自己是太子长琴,那他不就是否定掉了百里屠苏的存在?否定掉了从前的记忆,否定掉了乌蒙灵谷,否定掉了天墉城,否定掉了师尊,以及否定了自己所要追寻的所谓逝去的记忆。否定了过去十八年的那个韩云溪与百里屠苏!
可是明明否定不掉,一切都还那么清晰,前尘往事历历在目。自己明明就是百里屠苏。他有师尊,有记忆里的家园,有母亲、族人,有喜欢的人,有朋友……那么他,为什么不能是百里屠苏?
一如在游戏后期,他再次面临自己是谁的问题:百里屠苏在忘川蒿里听了他母亲的回忆后,明白了自己是强行被复活的一个混合体。从而说出那句:“原来……我韩云溪……早已就是一个死人……”让人哀不自胜:难道自己仅是一具会走动的躯壳么?自己生命的延续竟然是依靠着他人的灵魂。有了那份魂魄参与自己的生命,那自己就已经不再是自己。但是,如果没有体内另一半魂魄的加入,那自己也将不存在……
我想屠苏你现在一定会十分痛苦吧:经历血涂之阵的自己,命魂被抽走,余下来的那一部分,竟然不能独自支撑一份完整的生命。难道活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事,全是因为体内另一半的魂魄的支持吗?面临着自己的生命将会被否定掉的悲哀,我不知道屠苏该如何接受?
当时我的心情很压抑,甚至有一点不平:休宁大人,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把儿子当做封印剑灵的容器!就算你不把他当儿子,那你可不可以把他当做一条无辜的生命?别人的生命你怎可以擅自做主?牺牲一人,拯救天下么?可我觉得,为了大义而灭亲这种举动是太残忍太残忍的事情,况且你做的不是毁掉他的一世,而是生生世世。
这就让我想起美国那道政治题:如果几人流落孤岛,没有食物可以吃,万分无奈之下,吃掉了其中那个体质最弱之人以来延续集体的性命,请问这算不算犯罪?我的回答是:这绝对是犯罪!不管这个人是谁,状态如何,谁也没有权利去裁决者个人的生死!
一如韩大人一念之间裁决了儿子往后不能投胎,今生饱受磨难!也是等同于“犯罪”!可我再细想:说这是犯罪未尝不可,但不这样做的话,就犯下了更大的罪——焚寂被夺走的话,谁知道这把上古凶剑会将人间搅成什么样子?自己的族人几千年来不踏出村子一步,不就是为了坚守保护苍生的职责么?自己怎可以为了血肉亲情而对天下人不负责呢?
而且当时休宁处于死生一念间的状态中,面对着雷严少恭等人的强烈攻势她一个弱女子几乎连抵挡的力气也没了,何况是分心再想其他?唯有那千钧一发的决定让她作出了:让儿子、让苍生都活下去的选择。
这正如韩大巫祝在忘川蒿里所说:“尽管我知道我的孩子今后会活的十分辛苦,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坚强地活下去……”可怜的母亲!可怜的巫祝!于是,对于韩休宁的选择和做法我再没有资格去说些什么……,我也只能说,如果她没有那样做,也就不存在后来的百里屠苏了。
接下来,屠苏脸上划过一道深深地忧伤,但渐渐地,我看见他的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静,越来越自如,此时的他,心里应该早已淡然了:不管怎样,经历只是人生过程中的一个状态,韩云溪也好,百里屠苏也罢,甚至是现在的自己,都是人生状态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自己只要把这些部分活好,活出质量就已经无愧于天地了,何苦要纠结于那根本无法说清道尽的因果前缘呢?
正如屠苏所说: “若在以前,大概早已满心怨愤,然而……经历了很多事之后,我……不会再如那般……这个封印……虽令人痛苦煎熬……或者当日……韩云溪就那样死去才最好…但若无此封印……百里屠苏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不会拜入师尊门下、不会收养阿翔,亦不会……结识你们……正如女娲大神所说的:冥冥之中,自有所定。”
所以,苏苏你不用是别人。韩云溪也罢,百里屠苏也好,现在的你,是百里屠苏的还原,韩云溪的延伸。是历经不同人生后走向新的状态的“百里屠苏”。
是的,自从太子长琴的魂魄进入韩云溪的体内时,那个韩云溪就不复存在了,而是作为百里屠苏、作为一个新的载体存活了下来,只是这个载体不仅仅承载着两个人的魂魄、两个人的记忆,还担负了两份使命。
第一份,找到曾经的韩云溪,或者是作为一个完完整整的自己活下来……另一份任务,却是充满悲剧色彩和讽刺意味——把那份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与魂魄物归原主。
于是在这里,我知道屠苏的悲剧不可避免了,凭他的性子,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当做一个鸠占鹊巢的容器活下来?屠苏那么一个有骨气,那么善良,那么果断的人,会占着别人的东西不还么?只是,灵魂不是东西,不是交易,它牵扯了太多太多,比如说一个人的性命。如果,屠苏要把太子长琴的灵魂还回去,那百里屠苏就会死去,作为荒魂消散于天地之间,可我知道,屠苏,他终究会将这段因果了结的,以他的性格,绝对!但让我欣慰的一点是,百里屠苏在得知自己是人仙半魄后依然活出了自己精彩的那一份!那一份,绝对属于他自己。就像晴雪所说:“你要记得,在我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苏苏,独一无二的,就是我身旁这个。名字、身份、样貌,什么都无所谓;想想看,你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和我们在一起的,那些东西,好的坏的、开心的、难过的,统统都属于你,那才是我认识的这个苏苏呀。”是的,我们认识的屠苏,已经把那些好的坏的开心的难过的都承担了,不是吗?他,就是百里屠苏。
但是,他不光活出了自己的那一份,还延展了另一个人的生命,达成了那份本不属于他的约定。在瑶山时,悭臾对屠苏说他还想听一下太子长琴的绝世琴声,开始时,屠苏说他并非太子长琴,不会弹琴。可他,在略微思考后,竟然以木叶为琴,吹奏出太子长琴曾经抚出的绝世佳音。当时听着那略微伤感的曲调,看着沉浸在曲声中的悭臾,我摇着头说: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此刻能够如此,也不算遗憾了……何谓知音,知音,莫过于如此了吧?!
听着那悠扬绵长的曲调,我感叹道:这真真的是,剑魄琴心!
之后悭臾请求屠苏能够骑在自己的龙角之上,乘奔御风,以达成自己与太子长琴的太古之约。可屠苏却摇摇头,很坚定的拒绝了,理由依然是:自己并非太子长琴。当时,我遗憾了好一阵子,心想,既然能为悭臾奏曲,那为什么就不能够再答应他一次呢?
想了很久以后得出一个也许有些勉强的答案:屠苏他为悭臾奏出太子长琴的绝世佳音,可以。因为,一支曲子,可以由不同的人来演奏。但坐在悭臾背上,却非太子长琴不可,所以,百里屠苏在这里坚决否定了自己是太子长琴。不去自作主张去赴什么太古之约。
这里虽说是拘泥了一些,但如此做法却已是最最合适了,因为我相信当时屠苏肯定会认为太子长琴的另一半还在世间的某个地方活着,所以,身为“百里屠苏”的“自己”是没有“资格”去坐在悭臾的龙角边的,因此这里,再次因为苏苏的坚定而膜拜!
再之后,就是乌蒙灵谷的焦冥事件,那件事情,对屠苏的打击不可谓不重。看着已经化为焦冥的母亲,他心里该是何等的悲哀与愤怒:如果母亲没有复活也就罢了,可自己最终连母亲的遗体也没能保住------竟然让叫做焦冥的这种东西将母亲的尸身啃噬殆尽。他该会多么自责,可这些明明不是他的错!
看着屠苏坐在苍茫夜色中,一言不发,漫天的星辉撒落下阵阵的寒意,照在屠苏悲伤的眸子中,我再次难过地疯掉。屠苏他一直那么努力的活着,可上天也在不遗余力地摧毁他!我感觉屠苏已经被逼赶到人生的死角中,几欲窒息。
终于,呆坐许久的屠苏站起身来,捏了炎咒,将那个虚假的尸体烧掉,看着那血红的颜色充斥在屠苏的瞳仁里时,我知道,屠苏的煞气又犯了,一步步地,屠苏艰难地向前走去,但我感觉得到,他这是在拼命地抑制自己的脚步,看着屠苏僵硬的手掌中燃烧起一团烈火,对面前的晴雪说:逃……逃得远远地……”时。我真的有种立马关掉电脑的举动——悲剧,就这样开始了吗?
接下来,一连波的灾难纷纭而至……欧阳少恭在青玉坛的原形毕露让屠苏忍无可忍:自己倾心相信的 “先生”,却一直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于是,江都旅馆里,屠苏再次犯了煞气。在晴雪的呼唤下缓缓睁开眼睛的屠苏,一脸的疲倦,满眼的悲伤,让我感觉屠苏他分明已经是大病了一场。心下悲哀道:折腾人也要有个限度,到此为止可不可以?难道真的要把他毁掉才罢手吗?
剩下的基调,全是悲哀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接下来,为了解除屠苏的煞气,晴雪带着大家去求见女娲娘娘。中皇山里,听着呼啸的谷风,看着簌簌纷纷的寂世凉雪,再擦肩而过一抹抹开得落寞的红梅,突然会觉得心中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来的压抑感瞬间流遍全身。
流连在玄冰碧雪的世界中,时而后退,时而转身,只是忘记了,队伍是应该前进的。连着两天,打开游戏时,都是呆呆坐着,也不碰鼠标,只是看着画面,听着音乐,然后很无奈地向室友宣布:我走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自己走下去会出发什么剧情,但我知道,更大的悲剧在等着我。
于是,我开始毫无目的地流连在雪山里。看着依稀存有生命形态的冰雕,看着白霜下长出的那层稀薄的青苔…………看着种种的绝望迹象之中裹挟着的单薄的希望……终于,我再次悲哀起来。浓重的渺茫与深深的绝望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难过的感觉,一秒之中万千刹那地向我涌来。风景再美好如何?我害怕这种支离破碎的美。
携带着太古信息的灵蛇盘旋在玄色的石柱上,亘古地守护着一荒寂寞。黑白交错的雪与山亘桓在单薄而剔透的冬阳之下,蜿蜒了无尽的悲凉……去拜见女娲娘娘,听起来,多么渺茫……不知为什么,此后一直在绝望了,明明,明明自己是去寻找希望的……
之后,见到了女娲,见到了韩大巫祝,然后,再次见到了欧阳少恭,每见一个人,打击就多一重,女娲告诉屠苏他的煞气她解不了,而且一旦解开封印屠苏便会魂飞魄散,而休宁大人告诉他,韩云溪已经死了。之后,欧阳少恭说出最不能让人接受的事实:他就是太子长琴,而且,他要收回自己的另一半魂魄,他还逼屠苏马上回天墉城解封……让人不能承受的事实一浪接一浪向人汹涌而来……
襄铃不要屠苏哥哥保护……襄铃只要屠苏哥哥活下去…”听着襄铃这句话,心都碎了……活下去,竟成了……奢望,不,是根本无望……此时除了沉默之外,还能说些什么?随后看着屠苏回天墉城时毅然决然的背影、以及流连在旧物上的指尖、和永别师尊时那令人心碎的几跪……直至结局时,那句淡然从容的:“此时此刻……虽有遗憾……并无后悔……”到最后屠苏安静地阖上双眸从容离世的样子……让我哭地一塌糊涂……
他坚强到了最后,从容到了最后,无悔到了最后……可我,却为什么依旧难过到要命?
结局中,纷纷扬扬的漫天落雪,以及前往龙冢的悭臾在天空中化成渺小的细线,还有蓬莱岛里的众人的那怅然一望,让我再也无法释然……“这样,也算实现你我的太古之约了吧?”——乘奔御风的太古之约,居然是在悭须臾寿命将尽,屠苏永化荒魂的无奈中完结。这是多么的令人唏嘘与叹惋。于是,想起一句话:有比美本身更美的东西吗,有,那就是当着你的面把美摔个粉碎。美的绽放竟是以生命的消逝为代价。风雪煞人,只有屠苏那句模糊而真实的:“韩云溪……太子长琴……焚寂……百里屠苏…………这一生……不知作为谁而活…… ……不过……不管是谁……到这一刻………………虽有……遗憾 ……并无……后悔……”永远地凝固在时空之中……
记得屠苏回天墉城解封时与红玉作别时,红玉一句;“公子向来性情坚忍,决意之事,我无法劝说,只能……望君珍重。”让我潸然泪下:屠苏,看你行将去远,却无力挽留,只能:望,君,珍,重……
太子长琴&欧阳少恭
太子长琴
要不是万恶的剧透什么的,我也不会少掉许多独立思考的机会。所以我一遍遍地暗示着自己:假如我不知道欧阳少恭就是太子长琴的一部分,那该……脑补了无数多遍后,终于脑抽了地想出:如果我没有被剧透的话,当时我“应该”在想“太子长琴”这个人去了哪里,怎么样了?如果说“永无归途”,那他应该会在哪里徘徊,在那里游荡?
于是,在二周目后,疯狂地回忆着关于少恭,白衣青年,太子长琴的一切,拼命地搜索“证据”去证明欧阳少恭就是太子长琴。于是焚寂、百里屠苏的梦境、还有那个和欧阳少恭长的很像的白衣青年,以及欧阳少恭所奏之曲,和少恭不怎么掩饰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蛛丝马迹都让我在脑补中一步步地印证了太子长琴,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的关系。
首先说太子长琴,这个人,他是整部剧的核心所在,万事万物都围绕着他这个人物展开。太子长琴,原名凤来,性格温和沉静,平日除去清修,便喜爱在瑶山水湄边抚琴,知交——水虺悭臾。很风雅的一位仙人,给人一种很明媚很逸然的感觉,广袖舒音,修指弄琴。挥袖舒指之间便可让最美好的音符流淌出来。夫乐本心术,如此妙不可言的乐曲自太子长琴演奏出来,就足以证明:太子长琴他是一个善良,仁和,沉静之人,但他,亦是一个——多情之人。多情,这怕是已然不符合一个神仙的标准了。弹琴时,曲调里流淌出来的是他毫不掩饰的寂寞与孤独,哀伤与愁思。这正如他对悭臾所说的:“何以别离久,何以少团栾,何以飘零去,何以不得安?”曲调也好,感叹也罢,这些也可以反映出:太子长琴尘心已动。记得红玉曾对百里屠苏说过:“太上忘情并非无情,是的,太上的情绝对是浓到极处,但是,太上也好,众仙也罢,他们是绝对不会动情的。”所谓相由心生,心一旦动了,便会引发太多太多的变化。所以这里想要说的是:太子长琴凡心已动,下界之事早已注定在他的忧思情殇中。然而,结果很更为不幸的是,他所说的的:“何以别离久,何以少团栾,何以飘零去,何以不得安?”终究一语成谶!!
最终,太子长琴因为不周山事件被贬落凡,同时也因为天庭一句惩罚被毁掉生生世世:太子长琴落凡之后,六亲缘薄,少亲缘情缘,投胎转世皆为孤寡之命……这样的命数,我想任何人也都承担不起。我想即使太子长琴在投胎途中命魂没有被角越拿去当做剑灵,以全魂投入轮回井的他亦不会甘心自己作为悲剧存在下去。他的转世依旧会拼命挣扎,代价也依旧会惨烈!或许从落凡的那天起,太子长琴最需要的,是一个结束,是永久的毁灭。太子长琴这个人,在落凡那一天,就已经逝去了。
欧阳少恭
结局时,看着蓬莱故国华丽废墟之中撩乱琴声、丧魂失智但又十分冷静优雅依旧的少恭……我突然有种很愤怒的感觉:就这样吗?看着他冷静而疯狂地把自己,把别人毁灭掉吗?可我愤怒得没有头绪,我去恨什么?我去怪谁?!!!于是迷茫了……到现在还在糊涂:到底该去,怪谁?!
看着少恭挥袖怒斥道:“指云问天道,琴鸣血斑斓”。我的手再次颤了,打不下去了!我何尝不希望欧阳少恭他能够转醒过来,不要再疯狂下去。但我错了,少恭此刻十分冷静,十分认真,他十分了解自己在做什么。
或许我真的没有资格去评价一个经历如此之艰的人,面对少恭,我永远是无奈。少恭是一道假命题,在他身上我永远求证不出任何答案,在他身上,没有“如果”二字!!!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惊世骇俗的欠缺,怎能要求他去循规蹈矩地活着?抑或说,让他循规蹈矩地覆灭?!
记得朋友和我说:欧阳少恭对无论别人做出什么,都出自他的本心和真意。他对别人和蔼可亲、让别人如沐春风是真;他对人狠心决绝不择手段亦是真。只不过,欧阳少恭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步骤来实行。事情的结果,不过是在他的预料与掌控之下自然地演化过渡罢了。
但说句实话:一般人还真的是无法消受得起少恭的柔情与厚意。
记得在翻云寨监牢时,欧阳少恭对那些服了软筋散的那些小家伙说出一句:“也罢,千古之下又有多少缘分共历一场牢狱之灾。”并拿出药粉给那些小家伙们服下……我请问一句:连对牢狱之灾这种缘分也会珍视的一个人,内心该是孤独到何种程度?!以至于孤独成什么样子,就如同尹千觞所说:“少恭……数千载的记忆延续……最后只剩下数千载的无边孤寂…………令他变得既疯狂又贪婪……”轮回在生离死别的痛苦与千年的离愁中,求出无期,这该是怎样的绝望?如果是我,真的会在第一次渡魂时就疯掉。
在忘川时,欧阳少恭对众人说道:“渡魂换身,稍有不慎便要形神俱毁,那种滋味想必你们都从未体会,亦是十分美妙。可惜遗憾得紧,周遭之人始终不能长久为伴,当你一夕之间容颜变换,他们却将你视为怪物,此番情谊~实在消受不起。为何前一刻温情细语,下一刻便能将朝夕相依之人当作怪物般惧怕鄙弃?”………几千年来,欧阳少恭身心反复遭受着难以忍受的巨创,每一次渡魂便要承受万蚁噬体之苦,同时还要拼命地保护着自己的记忆不至丢失,我想,每渡魂一次,欧阳少恭这个人就相当于死掉一回,不,是生不如死。反反复复经历着死亡的滋味与被抛弃的命运,他的心定然早已是千疮百孔了。
如果说人心是肉做的,那欧阳少恭的心应该早已被戳得无有完处。面对如此人情淡薄之世态,他的心也许早就升级成弹性自如的虚体了吧。
如果上天再慈悲一些的话,就干脆一些,让他一直麻木在痛苦之中算了,或者直接将他摧毁!干吗要让他在经历了无数次苦难后,又让他重拾幸福,然后再让他与幸福失之交臂?
令人感到莫大的讽刺的是上天怎会让他几乎在完全没心灰意冷之时碰到巽芳?更大的讽刺是巽芳好不容易把他那冻结的心灵重新融化,让他开始重新感受人世间的美好时,而他也打算重新活过,打算好好珍惜自己,珍惜身边之人时,甚至当他认为自己可以重新获得幸福之时,老天却恶作剧似的,用一场天灾毁了他的家园,毁了他的巽芳,毁了他的幸福,当渡魂成功的他满怀期望地回到蓬莱之时,入眼的却是满目苍夷。废墟,尸体,这些是他能看到的全部。
曾经在蓬莱的一切竟成了空中楼阁,而且现已坍塌地不剩毫末……除了满地的死尸和庞大的废墟,根本就再也找不到昔日自己在这里曾经幸福过的迹象。如果是我,我相信即使渡魂不会让我的记忆错乱,我也会怀疑自己是否在这片土地上生存过?
蓬莱天灾的发生,挚爱的离去,导致他终于不堪重荷,于是他垮了。如他所说:“苍天连这点仁慈都不予我!蓬莱天灾,巽芳亦就此离去……获罪于天,无所禘也?太子长琴注定寡亲缘情缘?!”
既然上天不予他半点仁慈,他也没必要再对上天抱有任何希望。经历如此大恸,他终于绝望!不知道是他认为自己不可救赎,还是众生不可救赎,总之,他开始疯狂地按照“自己的意志”活了下去!
接下来的他,为了得到焚寂,带领青玉坛弟子屠戮乌蒙灵谷手无寸铁的村人,利用玉衡吸收他人魂魄,间接将活生生的人变成不人不鬼的半妖!以他认为美妙的方式把人变成焦冥……翻云寨、甘泉村、自闲山庄、琴川、青玉坛、一路上忙个不亦乐乎却又看似悠闲从容……我不知道他究竟背负了多少人的血债。
玩弄千觞,欺骗屠苏、兰生晴雪襄铃红玉他们一众。甚至逼屠苏解开封印,逼所有曾经那么相信他的伙伴们也变成焦冥!然后他回到蓬莱故国为所有人建起一座墓碑——只要他还记得起来。最后竟然要利用玉衡魂魄之强行把雷云之海拉入空间罅隙中重组蓬莱国,建立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回忆国度! 他疯了!!!当真疯的无可救赎!无可挽回!!但更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是:他疯得如此认真,疯得如此清醒!
结局,看到空旷而华丽的废墟中那个令少恭牵挂了数百年、痛苦了数百年的身影一步步走向少恭时,我顿时愕然:虽然之前自己知道巽芳就在队伍之中,可现在,依旧被那种类似穿越的感觉惊呆:巽芳,是巽芳回来了!!
看着苍老的石柱,看着浓重的霞光红云,看着巽芳依旧作出抚过额间的头发的动作,然后说出:夫君,巽芳回来了。突然间感觉天旋地转,一时间,我忽然听到时间倒数的声音。巽芳那一脸纯洁而无辜的表情,好像在告诉我:巽芳只是刚刚和少恭玩了一场捉迷藏,而现在,只是再次回到夫君身边罢了。
可明明是,自己深爱的人被天灾夺走,然后自己崩溃了,再也支持不住了,于是痛苦了好久,疯狂了好久后,做错事做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时,上天才把这个人一副完好无损的模样放在自己面前。这……算什么?!!!
看着少恭那惊异愕然的面庞逐渐婉转成无限的温柔,继而说出说那句沧桑加百感交集的:“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时”我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造!化!弄!人!
回来又如何?重逢之后,是喜悦?是唏嘘?是感叹?是悲痛?不得而知……我只能说,隻是當時已惘然。上天,这样的结果可是你所期待?!接着是巽芳说自己就是那个苍老的寂桐,并说为了让自己恢复复到年轻时的模样服下了剧毒的雪颜丹时,我再次不理智地愤怒: 这个傻女人!!你和你夫君……一样傻!!!只不过是他不惜别人的命,你是不惜自己的命!但,这又是谁逼的?
之后看着百里屠苏斥责欧阳少恭:“你……痛恨天庭一句刑罚,毁灭太子长琴生生世世,但你一念之间,亦是亡去别人生生世世,与天庭有何不同?!”
再看着方兰生也说出,你既然认为当焦冥好,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变成焦冥?只见少恭他面色掠过一丝伤感并轻轻地摇着头说:“我,和你们不一样,我要作为蓬莱的永恒之主,让更多人,获得永生。”我知道,他无可救赎了。
于是接下来看着他被屠苏打败,然后看着他和巽芳依偎在焚焰废墟中说到:“这样也……不错……”然后看着他安静地闭眼,永远地沉眠——化作荒魂……
于是,我不知道,在时间的罅隙中,他,是否找到了归途?
各种乱入
太子长琴之前缘脑补
太子长琴……
于是,想起了他的琴,想起了白山青雾中抚琴的那个仙人。
他,太子长琴,席地水滣,那么专注地弹奏着,每一根琴弦,在他纤长的手指的拨弄下,都显得那么柔,那样轻,仿佛,再多流淌出一个音符,琴弦,就会崩掉。然而,指尖,却又回旋出了铮铮铿锵的音调,万壑松声被这坚迈的声音一激,反而寂籁万分。云淡风轻,脸上,依旧是那副极其认真的表情,似或,万般皆与他无关,然而,沉静的眼眸中却又婉转出了一抹温柔,这温柔,让人刻骨铭心。似乎微笑,似乎哀伤,似乎暖春和风,似乎深冬霰雪。深邃于骨中的柔情有着终究不散的雾气笼罩,兀然间随着振风白袖如涟漪般散开,脸上剔透而氤氲的微笑,将瑶山的山河草木明媚起来。
就这样,静静地,抚琴。弹给自己,听给自己。琴声依旧,弦断谁听?曲意如何,怕是,无人能懂吧?
纷纷落花下,长发柔缓地垂散在水中,却毫不知觉。琴声,依旧悠远苍凉。天上,人间,皆是相同的,因为,无论在哪里,一样会寂寞。
是别人不懂自己么?还是,自己不解众生………………
万物有灵,古琴的音律的灵气浏其清矣,终于,一只小小的水虺安静地仰着头,沉醉在太子长琴的琴声中,金色的眼瞳流露出无尽的安详与神采。纤细的身躯直立着,化作枯木一般。
“悭臾,今日之曲如何?”
“你做的曲子总是好听的。”
“你天天来给我弹琴,我不能报答什么,等到有一天我修炼成了通天彻地的应龙,就让你坐在我的龙角旁边吧,乘奔御风,看尽山河风光。”
“山中不知岁月,待得久了心如沉水,弹琴奏乐本是为了怡情,但若无你陪伴,未免也太过孤单,何来报答之说?”
“不过你的话我记下了,纵然悭臾尚有数千年方能修为应龙,今日之约永远不变”
云卷云舒间,渺小了万物,却将这一刻定格,化为永恒…………………………
“然而,太古时的记忆从云烟缥缈般的恍惚中再现时,一切都成为惘然,千古遗恨在琴声中变得凄厉而哀恸……。”
“迷失于太古时代的记忆中,头痛欲裂,肝胆将摧,前尘往事风卷残云般袭来。
“……它曾经……与我约定…”
“待修成……通天彻地的应龙……要我……坐在它的龙角旁……”
“……乘奔御风……看尽山河风光……”
“……天柱……倾塌……天庭降罚……”
“……太子长琴……被贬下凡尘……”
“……悭臾……成为女神坐骑……永失自由……”
“……太古之约……”
“……不复……践言……”
“……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
“……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
句不成句,曲不成曲。昔日的太子长琴,今日的欧阳少恭,两人的记忆融合缠绕在一起,顿生的绝望将它包围,这几千年来所有的孤独,愤怒,害怕,怨恨,终于不可收拾的凝聚,爆发。挥袖怒斥:“指云问天道,抚琴血斑斓”。
一张古琴,诉不尽天地哀怨,一口古剑,斩不断缱绻情思。
被贬落凡后,太子长琴原身凤来被毁 ,三魂七魄于投胎途中在榣山眷恋不去。故水清澈如初,旧山不改青秀。只是,如今能够在这里演奏的,只有习习谷风吧?
伸出手指,再触不到琴弦,甚至,触摸不到自己,他,太子长琴,什么都没有了,也只有这一缕迷离的神思还可以证明,他,曾经,存在过吧?
月冷森幽,徜徉在寒气四溢的水边,怅然无边。
投胎,好像很遥远的事情呢,他,只想静静地呆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因为,他根本不敢去想。听说,无论是谁,投胎后,就会忘记前尘往事,忘得,干干净净。可自己,却要将今后的生生世世记得清清楚楚。
不知投胎以后,是否还能触得到琴弦,或者,听得见琴声?轻轻挥手,将水激出层层浅波,即使碰不到古琴,但琴心依旧,挥手舒指间,就连水波都荡漾出清越无比的天籁。天上少去的,仅仅是一位善弹琴曲的仙人吗?
“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
太子长琴手指轻舒,奏水水自漾,弹风风自泣, 瞬时,风雨凄迷,榣山中草摇木落。
那时,自己奉命到不周山协助祝融、共工,收服兴风作浪于人界的黑龙,在那里,自己的任务还是一如既往地奏曲,只要将烛龙之子钟鼓用琴声迷惑就可以了,这样,祝融共工就可以放心地行动了。他,只是应命来弹弹琴,其他什么的与他无关吧?自己早已忘记,这,也是一场战役。轻挥广袖,拨开手中的琴弦,行云流水的沉静与美好流动在不周山每个角落。钟鼓,听着,竟是合上双眼,孩子般地睡着了。太子长琴继续奏着,自己亦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单纯如他,多情如他,乐本心术,如此明媚温柔的音律,和朗淡漠的心境,是不适合用来战斗中的。太子长琴,长琴清悠如凤来。他,只是另一个没有纷扰观念的孩子啊,明明无所求,无所争,无所喜,无所恨。可,命运,总会捉摸不透地去伤害,改变,乃至摧毁一个人。越是美到绝世,越要让他毁灭得不见喘息。
祝融,共工趁着钟鼓睡着,便去找黑龙,祸害人间的妖孽岂可久任?于是,双方战斗到不可开交,共工祝融虽为天神,法术深不可测,但眼前,这条黑龙的力量却不容小觑,金色的瞳仁,在龙中亦是很少见到的。这样的龙,必生来灵性极佳,无怪天界竟劳师动众让三个灵力颇高的仙人去收服一条危祸人间的孽龙。
黑龙与二神战至前庭,这里,仙乐缭绕,宫娥司香俱是熟睡不起,这里的静谧,与殿后的风雨雷鸣杀气冲天分明是两回事。狂怒的黑龙,突然,怔住,这音律,好生熟悉,难道……难道……是他?黑龙婉转身躯,游逸到琴曲响奏处,黑龙,竟也忘记了,他,也在战斗中………………顿时,四目相对,金色的眼瞳流出的光彩刺得太子长琴睁不开眼睛:“悭臾!”,抚在琴弦上的手指一时错乱了指法,只听铮的一声,琴弦碎裂,太子长琴修长的手指跌落下滴滴热血,染红了洁白的长袖。“你是悭臾?!”大惊失色中却掩饰不住重逢的喜悦。“千百年了,吾友,不承望还能再见。”黑龙回答道,金色的瞳仁流连着清澈的水波。是喜,亦是悲。喜的是,千年的期盼终在今日实现,悲的是,重逢,竟然,竟然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空间,这样的事件中发生。造化……弄人……………………………………
太子长琴抬起手,抚向黑龙的头,黑龙听话地像个幼童,垂首阖眸,一仙,一龙,都,静静地闭上眼睛,默然诚对。此时无声胜有声,再一次地,万般都与他们无关了…………他,只是榣山水边抚琴的那个仙人,而它,依旧是太子长琴身边沉浸于琴声中的小小水虺。
这一幕,看呆了祝融与共工。方才战斗如何之激烈,也无法降住这条神通广大的黑龙,而这时,这条凶恶的黑龙早已偃战息斗,难道是,太子长琴的曲子太动听,连这孽畜都?……
美好,永远都是最短暂的。宫殿里如同地震般摇晃起来,登时闪电狂雷奔腾于殿内,从沉睡中醒来的钟鼓觉得自己被捉弄,狂怒不止:“如此,这里岂是你们想来便来,想去便去?戏弄于我,失于大方!”,祝融共工也突然觉得祸事酿大,于是下定决心,速拿黑龙,立返天界。
琴弦已断,无法再奏乐,太子长琴无力再让钟鼓睡去,眼看着父亲祝融与水神共工戮力捉拿悭臾,却无法劝说帮助,悭臾此时已是被动,只有拼命闪躲的份。而钟鼓又向两位大神袭来,殿上。顿时乱作一团,风雷水火土各系法术一齐涌出,释放,终于,建造于不周山脚即天柱的所在地,承受不住多种力量的较量,轰的一声,崩塌掉,顿时,洪水滔天,生灵无数,俱丧生于突来的灾难之中。
天灾祸事,已然酿成。
太子长琴望着已成泽国的人界,太息久久,悲愤异常。
众神旷日持久奔走辛劳,灾劫终平,悭臾被女神赤水女子献收为坐骑,再无自由。
共工,祝融,往渤海之东,深渊思过千年。
太子长琴被贬为凡人,永去仙籍。落凡后寡亲缘情缘。 轮回往生,皆为孤独之命。从此,天界得一女神的黑龙坐骑,少去一位擅弹琴曲的仙人…………………………………………
怎么办,依然不想走呢,即使是沦为无所归依的魂魄,也好过世世轮回,好过,数千载的记忆延续……最后只剩下数千载的无边孤寂。
为何要要经历万世的孤独?沧海变成桑田之时,只有我,会茕茕孑立于太荒中吧?
灵力,渐渐弱了,若再不去轮回,恐要生事。这时,太子长琴才有了离去榣山的想法。
走………罢………………
人心的欲望是无有尽止的,贪婪让让一个人善念不再,当他在追求超乎自然的力量时,多疯狂的事情亦是做得出来。
焚寂之剑,焚毁世间,寂灭时空。看着鲜红如血的邪剑散发着丝丝黑气,龙渊部族的角越眼中腾出阵阵阴寒。他要寻找更强大的魂魄,以其作为剑灵,铸造出一柄无双的凶剑。
太子长琴流连于榣山的魂魄终究没有顺利转世,撕裂的痛楚煎熬着他,他的魂魄被角越强行分离开来,铸在焚寂之中。
黑暗,无尽的黑暗,彻底的绝望与痛苦将自己命魂四魄镇压在归期无时的邪气中。
太子长琴,长琴清悠…………… 如……凤来……
在曾经的曾经,杳茫的琴声中,我,还寻得到自己么?
可,终究……
独自遗落在时间罅隙
永无归途………………………………………………
兰铃篇之兰铃诉情
昨天听曲子青龙镇之雨,就想起了兰生和襄铃,
游戏玩到男主百里屠苏解封时,就有点玩不下去的感觉,海伦凯勒写书《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就让人觉得很黑暗了,轮到这里,苏苏的命运在解封后变成“真的只留给我三天生命?”。疑问那、愤怒那、伤心呐!于是,带着这种无论如何也是死路一条的杯具心情终于决定去找boss同归于尽。
飞到青龙镇的时候,那里在下雨。雨,淅淅沥沥,下雨什么的很容易引起人的伤感。响起的音乐也很让人揪心,是让人一听就会想起往事的那种。
兰生,襄铃,静静地站在滴水的屋檐下。一个低着头,抚弄着头发,另一个,望着前方,怔怔地。两人,脸上,都,沁出淡淡的忧伤。这场面,难以让人释怀。这两人,明明,还只是孩子啊……
“雨……渐渐地小了………………”襄铃抬起头。雨滴支离破碎,,跌下阵阵寒意。兰生,襄铃,不知站了多久,依旧等着屠苏。此刻,大家,真的害怕,见到屠苏,见到解开煞气封印的屠苏。这个封印,一旦解开,只能释放无尽的绝望。每个人,都已被推上生死的转轮,任凭命运的惯性甩掼而毫无还手余力。难道,就这样,眼看着行人将远,欲留不住吗?都明白,离开青龙镇后,大家彼此,面临着永世的分离。但在这一刻,这两个孩子,不愿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只凭,冷雨浇人。
“襄铃,襄铃告诉大夫姐姐…………我…………不久以后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虽然很难很难,但襄铃不怕………”说着,走到雨中,仰起头,缀在头发上的铃铛晃出冷清的变调。灰蓝色的天空下直立着娇小的背影。莫若孤单,莫若哀伤。“大夫姐姐让我一定要相信自己…………”这个“很难”,是很多人都承受不了的,但在这一刻,出自一个尚自娇弱的孩子的口中时,我却,不由得,相信了她。三分信服,七分怜惜…………
“还说……还说等我回来,就告诉我一个秘密。是一个……会让我很开心很开心的秘密……很开心的秘密。兰生……我……有时候我觉得………大夫姐姐……会不会、会不会真的就是我娘呢………她对我……又温柔又好…… 你、你不许笑话襄铃乱想……”
望着雨丝凌乱的天空,面容一如既往地单纯而天真,不偕世音。清澈的瞳仁中依旧载满无数期盼。
“……襄、襄铃………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我……已经想过…… ……假如……能从蓬莱回…………我……我打算…………我……会去孙家………向孙小姐……提亲…………孙小姐……就是贺文君……是她的转世…………晋磊……我……我们亏欠她实在太多………………自从……去过自闲山庄……我时常在梦中见到晋磊……曾经一度……我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晋磊……还是方兰生……”
一样的,抬起头,望着天空,斜背书包的他,依旧是书院的学子的模样,只是,这个他,已非昔日。身上,早已承载了了两个人的命运与责任。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晋磊还是方兰生。
此时此刻,他,真的在乎眼前,却,不能忘不掉前世。今生认定的,却是注定好的放弃。上世如此,今生亦如复。
“说什么,你当然是兰生了。”话这样出口没错,但她明白,找回前世记忆的他,明明不可以再次作为方兰生活下去。可她,希望他,依旧是那个兰生,那个喜欢他的兰生。她,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期望了呢?微微阖眸,襄铃,突然感觉,心,有点痛。
“可是……也是晋磊,是同样的灵魂生生世世如此轮回……我……已经决定,会尽心照料孙小姐一辈子……就当……就当是还前世欠下的债………还有……也不想二姐再替我担心了……”兰生面无表情望着前方,但眼中,流荡着,不能化为液态的忧伤。注视前方,并不是看着什么,而是,他,不能面对她,说出这番话。这样的话,在她面前,只要还有一丝办法,是不想说出的。
“但是,你不会难过吗?” 问兰生,也问,她自己。语声轻轻,几乎被霖霖雨滴淹没。襄铃看着兰生,认真地看着,这,是第一次,也恐怕,是最后一次。
“没什么……可难过的,这样……才是最好。……想了很久……很多遍……不是随随便便作的决定…………”
“二姐的事、屠苏的事……甚至少恭的事……都让我明白很多很多……人活着,不能只顾自己开心,还有许多东西比这更加重要,像是责任,像是担当……我……必须担起自己应负之事……至少不能……不能再让二姐死不瞑目……”
人,一旦遇到太多,就真的无法自己了,每个人,都是在被动的人生中去毫无选择地主动包揽责任与担当。 “命运“二字,逃不开,避不掉。
“对不起……襄铃。”
此时此刻,他找不出更贴切的话语,但总觉得,若说不出,便会更难过。再次垂首,眼神亦是斜垂下去,目光中,分明是凝聚了更浓重的悲哀。
轻启朱唇,惊讶一时从襄铃脸上划过,但,只是一时。
两人都沉默下来,襄铃将头倾斜了一个角度,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雨水,想要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不用,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啊。”
兰生的这句话,让她,没有准备。既然没有承诺,何来如今的“对不起”?但是,兰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一直以来,你都……
“你不会生我的气…………看不起我…………”他心中,或许希望她,为他,能够生一次气吧,只是为他。
“怎么会呢……”自言自语到,襄铃再次走到雨中,背对兰生,眼睛合上,再睁开。突然,两个人的距离好远,彼此,互留不住。身上,已然湿透。泪水,即使流出来,也不会被他察觉吧?
“……只是觉得……兰生好像忽然变成大人了……一下子……离襄铃好远好远……襄铃还是那个不懂事的襄铃……而兰生……已经把我……远远抛下……”襄铃转过身来,摇着头。闭眼,然后把痛苦沉淀在眼前的黑暗中。那个兰生,那个快快乐乐,爽快洒脱的兰生已然变了,变得有了担当,有了沉着。可她,不希望这样。为什么?当自己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时,上天却将机会降为零级。
“你年纪尚小,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却还不一定明白。”
“这还有真的假的?”
“喜欢一个人,是想对他好、保护他,让他永远没有忧愁烦恼,而不是被他保护。”
“襄铃也会护着屠苏哥哥的,不让别人欺负”
“可你最先想到的却不是这个”
“……”
若百里公子永远也不回应你,小铃儿还会对他始终如一吗?
“我……”
“小铃儿好好想想吧。无论是人是妖,活一辈子要遇到多少姻缘起伏,真心喜欢的,一个就够了,可是许多时候,你眼下认定的,未必是你会携手一生之人。”
“……我……襄铃没有很懂……”
与红玉姐姐的谈话又回响在耳边。当初,倾心于屠苏哥哥是因为懵懂式的欣赏,现在,她自认为那份孩子式的青涩在渐渐褪去,对屠苏哥哥那份模糊的好感已经转化为对兰生清晰的爱恋。她开始希望自己能够去安慰兰生,去听他讲述心事。就像,在幽都时那样。可,如今真正认定的,却也真的不能携手一生,难道,我,又错了吗?明白了,又如何?明白了,便会痛苦…………………………
“……别……别这么……你这样……就很好……真的……很好…………看着对面的襄铃,兰生肯定的点着头,露出一丝微笑,但,尽显无奈。
“不要急着长大…………长大、变成大人……实在……是一件太痛苦的事情……”他的眼中,尽是黯然。自己,真的长大了吗?不如说是明白了沉重命运的孩子吧,方兰生,没有注意到,他,也还是一个孩子。肩上的担子与脸上的未脱的书生稚气明显是不相称的。
“……兰生……”
“……没……我没事……”
“……兰生,你……喜欢她吗?”
两手轻轻地合抱在胸前,再次,轻轻地阖眸,似是祈祷,似是,为了,求一个安心。
“她……”
“那个……孙小姐啊……”
“…”
“…………”
“……那……你呢…………”
“……你对我……究竟……”兰生紧闭双唇,眼神轻轻地凝在襄铃身上,半分期许,半分哀伤。眉头,不经意地挽起。
他想清清楚楚地问问她对他的感情,他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而不是让模糊而朦胧的疑问让他辗转反侧。哪怕,回答让他失望也好,毕竟,这是最后一次了。
“咦?”掩饰不住的惊讶再次从襄陵脸上闪过,双手松开,垂下去,轻轻俏俏地站在那里,她,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她,她甚至,不知如何作答……
“我对你?”
是啊,答案早已了明于心。只是,复杂的感情,无法,在一时,组织成语言,即使凝聚成话语,也必将零乱而没有头绪,如果要说,那,该如何说起?
……你对我……究竟……
“ ……我……”
“……我…………”
“……兰生……”
她,终于鼓足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不好,其实也不打紧吧?
“其实我……”
“等……等一下……还是什么都别说……兰生摇着双手,这话,急迫地从他口中跌落,慌张而失却从容,但接下来,唯余,满面黯然。”
错愕,充满襄陵睁大的眼眸中,这话终究,是说不出……………………………………
“我根本……不该问……只要……只要襄铃的一句话……我就会……背弃自己所有决定…………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愿意背负一切的骂名……但是…………我……已经不配……再这样做……”
想要知道答案,却没有勇气接受。方兰生,不能再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做事了。喜欢与否,对他来说,都是等待后的落寞,如果这样,何苦让自己更痛心?
襄铃心里,似乎堵上了一块巨石,自己已然透不过起来。但也只能,望着对面的兰生,望着那个离她越来越远的兰生。
分别,是注定好的了。襄铃表情无辜而纯真,背后那个蝴蝶结绚丽地开放在空旷的院落中。
“诶——!你们俩个,过来吧!百里小哥到了”
远处的呼唤打破了此时的沉默。
“我们…………………………过去吧…………”
兰生说着,点了点头,向前走去,没有回头。语气温柔,但是,决绝。走向屠苏的兰生,先一步去接受所谓的命和运。看着远去的背影,襄铃把它当成是终结的句点。句点的后面,永远地遗落了那份终究不能明朗于他面前的那句话。
真的,不回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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