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玩家同人小说-- 殊途 祭柏乔
作者:佚名 来源:本站 时间:2022-08-22 点击:次
寒冬天气,西风裹挟着寒气硬生生打在脸上,痛得似乎连呼吸都成为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我望着天上沉沉的云幕,一步一步向前慢慢走着。脚下的沙砾低低叹息着什么,一如三年前那样。
三年……
三年的时间,应该是能淡忘掉很多事情了吧?
可是,为什么想到你的时候,心口,还是这样痛……
白水谷。
沿着那一条溪流,沿着你原来走过的痕迹,我再一次回到这里,求索着你出现的曾经。然而,毕竟已经3年,那些过往匆匆、若梦浮华,都被洗刷掉了。所剩下的只有记忆中你的眉眼你的凌云壮志,以及,眼前的孤冢——
“吾兄……张诰……之墓……”冰冷的石板在一次次的抚摸下渐渐有了温度。柏乔……你还好么……
“恩?姑娘,你是?”
转过头,我看见了那个你曾亲切唤作“暮云”的男子,他还是一身白衣,一如三年前,可是,却已经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士了。那么,你呢?你曾经对我说过,你们互相承诺,他——徐暮云,将会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士,而你——张诰将会成为一代名将……可是为什么,现在的你却躺在这样冰冷荒凉的地方……
他一步一步走来,俯身作揖,脸色静默彬彬有礼的问道:“姑娘认识我的兄长?姑娘可是柏乔的旧友?”
我单手撑地站起身,淡淡笑着:我,算是你的旧识么,柏乔……
==============生有依何惧?最怕不过天涯陌路、生死殊途=============
“啊!别……别过来!”徒劳得挥舞着从地上抓起的木棍,然而,对于面前的猛虎却起不到丝毫得威慑作用。“呃!”右脚一虚,身体差点向后仰去——已经推到崖边了,可恶!
那头猛虎绕着我慢慢走着,微微眯起的眼神是在打量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两三次踱步之后,它终于停了下来,慢慢弓起身体——是选定了位置,要开始攻击了吗!
我望了望周围:空无一人。双手悄悄改变了握的姿势。
“嗷——!”没有办法了!
眼前忽然人影一闪,身体受到冲击,不由自主得倒在地上。等我睁开眼时,那个冲出来把我推到一边的男子已经从地上跃起,抽出长剑回身反击。身形在巨兽面前一个灵巧的虚晃,侧身闪开对方的攻击。他单手背在身后,右手腕一挑一刺,衣摆还未落下,只一个回合,原本嚣张的猛虎便在一声哀吼中倒下。
荡起的薄薄尘埃伏在他脚下。干脆利落得收了剑,他走过来俯身问道:“姑娘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阳光穿过头顶叶与叶之间的罅隙,斑斑驳驳得洒在他朝我伸出的手心上。不知道为什么,我望着那向我摊开、毫无防备的掌心,竟然愣住了。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子,额前斜分的刘海在风中微微摆动,纤眉之下,目光灼灼却有着无限温柔。是个干净的男子。在战场上少有的干净。
“姑……姑娘?”他似乎是被我这样莽撞得直直盯着有些不自在了,重新问了一次,伸出的手却更进了,“姑娘还能起身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望向他的目光却忽然捕捉到对面山崖上闪现的一道寒光,“小心!”
凛冽的风声割开了才恢复片刻的宁静,带着“噗嗤”一声的低响,贯穿了我的肩胛骨。奋力扑开那个男子的身体在半途中被巨大的冲击带着向后仰去,整个人好像被生生钉在了地上。
“谁?!”他飞快得拔剑出鞘,扫视着对面。那片草丛窸窣响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躺在地上,我听见旁边有细碎的脚步声——“都尉!!”“张都尉!!”
“你们来了……”
“张都尉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只快速回了这一句,便立刻单膝跪下查看我的伤势:“姑娘!姑娘!?”
剧痛,加之大量的失血,我的视野开始模糊不清。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他关切的眼神,还有一声接着一声的急切呼唤。
柏乔,你曾对我说,除了年少的那件事,你就从未对自己做出的任何决定和任何事后悔过。那么我想知道,倘若你知晓了我们的相逢并非偶然,倘若你知晓了我并非单纯得推开你,你会不会后悔认识我?会不会后悔当初救了我?
“呃……好,好渴……水……水……”身体稍稍动了下,肩口的剧痛就席卷了大脑,混沌的状态终于渐渐结束,视野也开始清晰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我的呢喃,那个男子掀开帷帐从外面急匆匆得走进来。
“你醒了?”他探身轻声问道。
“……水……好渴啊……”
“大夫嘱咐过,你醒来之后一定要先把药喝了……”说着,他从桌上端起一小碗汤药在床头边坐下。我平躺着看着他——犹犹豫豫得神情、闪闪烁烁的眼神,好像要下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
“……怎么了么?”干涸的唇开开合合,终于问出了这句。
“恩……姑娘,军营里实在是找不到女子还照顾姑娘。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原来是为了这个,呵呵,真是孩子一样的人啊……
见我点点头,他方才抬手托起我的身体。
肩胛的伤口一被扯动就撕心裂肺的疼痛,虽然只有一瞬,却还是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感觉到那张扶住我的手突然变得僵硬,我连忙侧脸对他笑笑示意没有关系——恍然又看到了那双眼睛,只是这一次是这样的近,近得可以看出眼眸中的自己。
“来——”他略微侧身,我便靠在他的胸口。十指在前,正如他一样,给人一种纤长挺拔的感觉。汤匙从茶色得汤药中舀出一点,他细心得轻轻吹了下,才伸到我面前。
战场上的男人,原来也会这样细心么……
一勺、再一勺,他这样重复着简单的动作,连我都困乏了,可从他的神情中却看不出丝毫的倦怠与烦躁,只是垂着眼睛,安静得、不厌其烦得来来**。
“我可以……自己来的。”终究还是不习惯这样麻烦别人,体力恢复了些许的我端坐身子,从他手中接过茶碗。
“恩,也好。”安静得递给我,他起身抚了抚衣上的褶皱,笑着问我,“对了,还没来得及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刚才那只冷箭,委实多谢姑娘了!”
“哦,那个啊,公子客气了!你也救了我一命不是么?就算是……扯平了吧。”
“哈哈,也是。”他挠了挠头,轻声笑了笑,又弓身作揖道,“那,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若冰。”
“若冰姑娘,在下张诰,姑娘以后叫我柏乔就好了。”
“哥哥!”“啪!”
两声重叠,柏乔诧异得望着我:“若冰姑娘?!”直到听见有人唤我的名字,方才回过神来——只是手中的碗已然摔地上,余下的汤药洒了一地。
“杉青,你又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哼,我怕哥哥沉迷美色啊!”那刚刚冲进来的男子抱臂而立,眼里充满了不屑,“爷爷说要操练了,哥哥现在不到练兵场,难道还想守着这个丫头?!”
“你!”他伸出手,终究只是挥下袖,平心静气得说,“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若冰姑娘,你只管放心在这里养伤,我晚些时候再回来看你。”
我看见他随着杉青离开,身影在幕帘的盖合下消失,缓缓低下了头——地上残留的药汁,映出外面斜阳的颜色。
张诰,字柏乔,名将张颌之孙。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要是柏乔,要是张颌的孙子,要是曹军的人……
沉沉得在床上躺了一天,恍恍惚惚间,我听见帐外有人声——好像是起了争执。拖着有些疲乏的身子起身,我慢慢走到营帐门口,隔着一层帷帐悄悄听着外面的对话。
“爷爷!就是哥哥在军营中私藏女子……”
“柏乔,可是真的?”
“爷爷,我本打算一会儿就去向您呈报。这位若冰姑娘因为救我而受伤,柏乔实在不能将她弃之不顾。更何况,她本就是弱质女子,倘若任她独走山林,也会有危险啊……”
“爷爷,您别听哥哥他瞎说,他就是……”
“够了!老夫已经明白了。柏乔,那你就等这位姑娘伤好了之后,速速派人将她送回去吧!”
“是,爷爷!”
我侧耳听着脚步声,似乎张颌已经离开了。我望着自己摊开的手心,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而门外,张皓在不满得小声抱怨了几句之后,也悻悻离开。
原来,刚才的纠葛是因我而起么……
“哎?若冰姑娘……你……你都听到了?”他猛然一掀帷帐走进来,表情有些错愕。
“是。”
“若冰姑娘请安心在这里养伤吧。爷爷已经答应让你留下来。等到你伤好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家。”他仍旧恭敬地做了个揖,温文尔雅。
送我回家?我在心里暗自冷嘲。我本没有家,要将我送到哪里去呢……
“对了若冰姑娘,我刚从外面取了一些金创药回来,擦在伤口上应该会康复得更快吧!”
我看见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给我?”战乱时期不要说是金创药,便是普通的止痛药草都是极为珍贵的。而他,居然把药给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
“我不知道,原来曹军这样富余。连金创药也可以随随便便给别人。”
“姑娘误会了,这是柏乔自己的一点心意。姑娘请收下吧……”
是他自己的么?我再次出神得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心绪翻涌:这个人,居然从自己的补给中取出来给我?就因为我救了他一次?
突然觉得手臂一片冰凉。不知何时藏入袖中的匕首轻轻落到手上。
柏乔,倘若我们不是相逢在战场上,应该是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吧……可是,世事总是这样,你越不希望它发生,它却偏偏要出现在面前……
转眼间,我在这小小的营帐里也住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若冰姑娘若是觉得闷,可以在傍晚左右在附近走走,却千万不可远离这军帐。”他每次临走前,都会这样特意叮嘱我一番。而我也明白,这里是军营,本来收留一个不知底细的女子已是大忌,怎么还能允许她随意走动呢?
夕阳终于还是沉到了山的另一边。我放下了帷帐,缓步回身走到床前。
“谁?!”突然注意到帐后快步掠过的人影,心中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难道是……
“哼,你终于来了。”夜色浓重,树影盖住了说话人的身影,但我还是一下就分辨出了她的声音——我的同门师姐,凝霜。“你是不是过得太舒服了,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来告诉我。倒是你,居然敢趁着夜色潜入曹军军营,胆子还真不小!若是被人发现了,我可救不了你。”既然已经明白了她的来意,便再无心和她纠缠,我转身,抬脚便要离开。
“若冰,你下不了手了,是不是!”
“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日在曹军里面和那个张诰亲近如此。我问你,你是不是下不了手了?”她追上来扯住我的手掰过身子——肩胛上的伤口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你是刺客啊!”
对了,我是刺客。我是奉命来取张颌首级的刺客!“谢谢你,我知道了。”甩开她的手,我冷冷看着她诧异的表情。
“若冰,你忘了么?师父为什么会给你起这样一个名字……”
我怎么可能忘记?若冰这个名字,并非我的本名,而是在我幼年被送到荒翎谷的时候,师父给取的。师父说,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刺客,就要做到意念如铁,心如冰。对任何人,都不能留有感情。因为,刺客是孤立无援的。对他人、尤其是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知道了。”心情终于开始平静下来,我点点头回复她。是的,我们彼此都有自己的使命需要完成。他要兵退蜀军,而我则要刺杀张颌以解蜀军危机。
“对了,你的伤……”
“不碍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黄汉卿研制的弓弩真是越发厉害了,若是再晚一点,只怕那就不是‘苦肉计’了……好了,我回去了,否则会引起怀疑的。”
“若冰……其实,你才是最不适合作刺客的啊。”
在冷风里伫立了良久,终于还是决定回到营帐之中。袖口中那匕首已经被牢牢固定了——那么,今晚就姑且一试吧……
“咦?你到哪里去了?”在我走入营帐的瞬间,他急匆匆跑过来。
“怎么了?”看见他略微焦急的神色,伤口竟然又开始痛起来。明明已经愈合了,为什么还会痛。
“我明日就要动身去祁山了。”
“祁山?那张……那你的爷爷和弟弟呢?”
“他们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他垂下眼,带着一丝隐隐得愧疚,“所以,明天我会派人护送你回家去。”
那么也就是说,今晚就是唯一的机会!
“若冰姑娘,我记得你说过你会喝酒的是吧?”
“恩?哦,是。”我奇怪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那今晚可否陪柏乔共饮?”
“张都尉好雅兴啊。军中也可如此?”
“……”
我忽然觉得他神色有些不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便急忙改口:“罢了,我陪你就是了。”
蜡烛的火舌有节奏得跳动,暖色映上他的脸。他与我比邻而坐,曲起右膝,提着酒壶的右手便那么随意的搭在上面。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呆呆得出神,让我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
“呵,这感觉……好熟悉啊!就像当初和暮云在一起一样。”暮云,徐暮云么?从他口中,我反反复复得听到这个名字。他说,他和暮云是最好的兄弟,自小便在一起练剑习武,在洛阳成为数一数二的剑士。“当初,我也是和暮云一起这样坐在地上喝酒,也是在这样的军帐里面……我们还约定,将来,他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士,而我则要成为一名伟大的将领。”
他昂起头,眼眸中星星点点闪出光泽——成为一名伟大的将领啊,那是他的志向吧……只可惜这志向,却是要建立在无数的屠戮之上。
“张都尉……”
“叫我柏乔好了,我也称你若冰吧!叫都尉的话,总感觉束缚在军纪里面呢,哈哈!”他兀自挠了挠头,又喝了一口酒。见我半天没有回答,便开口问道:“若冰,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梦想?我的梦想吗?这个词,似乎离我太远了……从我自小被送入荒翎谷以来,就被要求没有自我。对于刺客,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以雇佣者为尺墨。自我、感情,都是必须被舍弃的对象。
“没有。”
“没有梦想?”纵然没有抬头,也依然可以想象他惊讶得表情。“那么,想要做的事情呢?比如,你最希望的事情?”
“……”我最希望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发生了啊……我淡淡付之一笑,舒了口气道:“也许是,没有战争吧……”
若是没有战争,没有牺牲,没有三国之间彼此的对立,那该有多好……倘若真能那样,我是不是也可以到你的家乡去,听你为我讲述洛水的传说呢……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呐!起火了!”“快来人救火啊!!”营帐外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嘈杂起来。
他警觉的跳起身,快步掠出营帐,伸手就抓住一个形色匆匆得士兵:“怎么回事?”
“张……张都尉,粮仓,粮仓那边起火了!!”
“什么?!怎么可能?张将军呢?!”
“将军已经带了人赶过去,但是火势太大……只怕,只怕……”
“可恶,又是那群蜀寇!”他刚要跑开,猛的又顿住脚步,丢下一句便朝火光的方向奔去。他说“千万不要出来,外面太危险”……
这一场火,应当是舒莞儿的杰作吧。要我趁乱行动么,看来这是最后的通牒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将左手伸进衣袖,握紧了那只涂有剧毒的匕首。眼神游离,忽然瞥见了那束住帷帐的白布,犹豫之后,我还是一把扯下蒙在脸上,悄然钻进了夜色——
——“冰儿,你知道敌营行刺,要挑选何种时机么?”
——“夜深人静之时。”
——“不,你错了。安静井然反而有利于对方发现你的行踪。趁乱,才是最容易接近敌人的办法。”
“将军!”
“火势如何?”
“回禀将军,已将前两营粮草与后面隔开。此次,敌人只在前营放火,看来,目的不是烧毁我们的粮草,而是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我看见张颌捋着胡须沉吟一声,悄悄走进,等待着时机。
“你先去吧,通知各营加紧戒备。”
“是!”
“看来他们今晚是要有所动作了。赵校尉,你多带些人,加紧夜间的巡逻。”
“是!”
张颌身边统共还剩下四人:左侧两人,身后一人,右前方一人。如此,以星罗步法上前,即使不能当场杀死他,只要割伤哪怕一个细微的伤口,他都会丧命!
只有一次机会。我……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张不知道割破多少喉咙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可恶,究竟是怎么了!?
来不及了,那些将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下定决心,我提了一口气,足尖轻点,凌空跃起——
“啊,爷爷!小心身后!”是杉青!可恶,居然被那个家伙发现了么?我居然没有注意到他正带着一列小队从营地里走来么!!不过没关系,因为早在他赶到只是,张颌的命我就已经收下了!
“危险!爷爷!”
什么!掌心划出的匕首在指尖无意识得跳动下变转了方向。是他!他竟然奋不顾身得挡在张颌面前!左脚一虚,步法忽然就乱了。然而当我回过神来想要补救的时候,却来不及了——仅仅片刻的迟疑,就丧失了机会。“诰儿!”张颌低啸一声,反手拽住挡在他面前的柏乔,两人双双向后退去。
“铛!”“铛!”吃力得承住袭来的攻击,飞速抽出腰间寸长的匕首横扫而出想要脱身,却还是太迟了——
“啊!”原先被贯穿的伤口,又被人狠狠加了一刀,血液喷涌而出,温热得溅洒开来,握住匕首的右手顿时没了知觉。
“杀了她!”火光中,张颌冷冷下令;火光中,最后瞥到他的眉眼——眼神复杂,而我却没有时间来辨别,只是付尽全力纵身向后一跃,逃遁到林中。
倚在一棵老树下,气息已经平稳了许多,只是那伤口扔在汩汩流血——这血迹,必然会指引他们。而现在的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凄然得咧开嘴笑笑,反倒觉得坦然了。安静得抬头望着树林间可以隐隐看见的薄薄月光,听见草丛窸窸窣窣的声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要……结束了……
终于,可以结束了……
风起,撩开凌乱的头发。洒下的月光消匿了踪迹,只剩下一片黑暗。
“你们,带人到那边!你们跟我到这边搜!我就不信那人能插上翅膀飞了!!”看来,已经快要被杉青发现了。我努力着要试图站起来,在最后,以一名蜀军刺客的尊严倒下,决不让他们看到蜀军战士这样狼狈的模样。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几次用力都是徒劳,只是不断的消耗所剩无几的体力而已。
“沙沙——”
虽然受伤虚弱,但耳目还是灵敏。一个人影就停在离我不足三步的地方。我静静等待着对方走来挥刀砍下,却迟迟不见他有任何动静。林子另一边的搜寻声渐渐弱下去,看来是已经转移了方向。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还是没有任何行动?
云涌,月光再度稀稀薄薄得洒下,隐约的银辉氤氲得漫开。好像被人扼住喉咙一般,我怔怔盯住那人的双足,深深低下头。
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也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了。
若是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上天给我的另一种恩泽吧。轻轻闭合双眼,第一次这样坦然的选择接受所谓的宿命。
“沙沙——”等我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的黑影已然不见了。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悄然离开。
意识渐渐聚合,脸上暖暖得有东西滑过——“姑娘还能起身么?”“对了,还没来得及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刚才那只冷箭,委实多谢姑娘了!” “若冰姑娘请安心在这里养伤吧。爷爷已经答应让你留下来。等到你伤好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家。” “那今晚可否陪柏乔共饮?”
柏乔,我们终究,还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在被师姐救回来的半个月后,我得知,飞羽部的商横、祝犁要前往白水谷——那个由柏乔把兵驻守的地方。
“这次,黄汉卿可是带上了新研制出来的弓弩筒。据说,可以万箭齐发呢!”师姐在我面前侃侃而谈,半晌有些担心得看着我,低声问道:“你不会去告诉他吧?你已经毁掉了自己的使命,可不能再……”
我知道她会这样担心。因为柏乔放了我,也就算是救了我一命。可是,他当时不声不响得离开,就已经表明了立场。他和我,都一样固执,尤其在这个战场。纵然我对他……
“不会。”他是魏国的张都尉,而我是受人所雇前去行刺的刺客。我们之间,不是若冰和柏乔,而是魏蜀相对。或许,生于乱世,就是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吧。
两条相交的星轨,在一次相遇之后,还是会分开的——只不过,有的是几年、几十年,而有的则是永世。
==============生有依何惧?最怕不过天涯陌路、生死殊途=============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认识柏乔?”
“不,不认识。我只是听说有位都尉为了保护自己最珍惜的人,在这里死去,所以来拜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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